虎皮两张,狼皮六张,大毛黑灰鼠皮一卷,紫貂皮一卷,各色上等丝绸一百匹,各色彩缎五十匹,花缎五十匹,折枝锦缎一百匹,云锦一十二匹,蜀锦一十二匹。各色绢纱十二匹,绒呢一百一十二匹……铜珐琅太平有象桌灯成对、紫檀龙凤五屏峰铜镜台一件(随大红缎绣金双喜字套一件)、紫檀雕花洋玻璃大插屏成对、紫檀足踏成对、紫檀雕龙盆架一件………大小皆是,张尔蓁瞠目结舌,没想到张府这些年来家财颇厚了,她怎么不知道?只听得金氏絮絮道“……这些都是你的嫁妆,你爹不放心你,说嫁妆务必要厚实点,这样你才不会被人给欺负了去。”
张尔蓁抚着长长的清单,一时无言。红柳回来的很快,毕竟明儿是太子同迎两位太子侧妃进宫的日子,大街小巷都在议论,只稍稍一打听,便知道今早宫里出来两支队伍,分往城东两处来了,一队进了王家,一队进了张家,穿着红色束腰护卫装的小太监领着长长的仪仗队进门去,很快就空手而归,众人皆感慨,这娶太子侧妃的架势倒是不比当日迎娶太子妃时差,三家的姑娘真好命云云。
听到王家姑娘也有这些玩意儿,张尔蓁轻舒了口气,朱祐樘若是光明正大的单送东西给她,她都要吓死了。张府众人继续忙碌,整理大姑娘的嫁妆箱笼,尔淑也小小大人样的指挥小厮们轻抬轻放,跟在张尔蓁后面半步不离,这丫头对姐姐的感情很深,知道姐姐要嫁进宫里去日后不常见面后,拉着金氏的衣摆说她也要跟着去,张尔蓁便跟她细细讲解了嫁人的意思,尔淑才放弃了,继续督促下人们利索点,不准偷懒。
张峦回来的早,相比于昨日的阴沉不快,今儿似乎明朗许多。张尔蓁得个空找了张乱说话,问道“爹,我去山东前给您的东西可还记得?”若不是瞧见一箱子药材,张尔蓁都险些忘记了自己把鸦片这玩意给了老爹。张峦正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女儿那些鸦片起的作用,只听得张尔蓁继续道“女儿方才瞧见宫里赏下来的箱子里也有一箱子那玩意呢,难不成宫里有人在用?”
“哪个箱子?”张峦大惊,这东西怎么入宫去的。张尔蓁从里屋抱出来一个二尺余的匣子,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黑色淡淡烟香味的鸦片,张峦捏起一片细细闻过,合上匣子道“原本也不想告诉你,看样子还是要你警醒一下,莫要着了人家的道。”
张尔蓁将盒子放在脚下,坐在张峦下首,张峦凝眉道“……这东西,我用在万荣身上了,他如今已经离不得此物,一个时辰不吸几口便难捱,我今儿瞧见他脸色极差,上朝时体力不支摔倒了引发圣怒,……”
张尔蓁小心问“这就是爹心情不错的原因罢?”
张峦抚着长须点点头,毫不避讳“原以为万荣正当年,鸦片要腐蚀他的身子也需要十几年,如今短短几年,他已然中毒很深,这东西着实沾不得,你也要小心才是。”
张尔蓁点头答应,又问“若是圣上也吸了这东西呢?”
张峦听罢摇摇头,右手搭在竹青色常服外袍上点着,笑道“圣上如此英明,怎么会中了别人的计。”张尔蓁迷迷糊糊,听说圣上身子越发差了,真的没有鸦片这玩意的功劳?她依稀记得历史上这个时候的皇帝都爱上了长生,宫里一批一批的道士也可以说明圣上迷恋长生不老至深。
……张尔蓁悄悄打量了下自己英俊的老爹,他是不是也希望今上早些驾崩,太子顺利继位?
酉时初张家用完了团圆饭,张鹤龄长得越发像他老子年轻的时候,此时却愁眉紧锁,瞧着不开心,尔淑也吸着鼻子不敢落泪,姨娘说姐姐要嫁给太子,是天大的荣耀,哭不得。只张延龄平静不在意,敞开肚皮吃的开怀。用完饭后,金氏单独叫了张尔蓁进屋里去,红着脸取出一个匣子交给女儿,张尔蓁莫名其妙的打开随意翻了两眼,淡定的合上了书,金氏嗔道“你还小,应当还用不上这玩意儿。”脸色渐渐转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