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正皇帝尚未应答,太子又抓准时机补充道“京兆府尹历来勤勉兢业,还请父皇准他将功补过。”
元正皇帝又再次看向沈持,可却不是在问询意见。
他只看了沈持一眼,便顺着太子给的台阶,对京兆府尹说道“朕也知你勤勉兢业,此次也不是你有心之失,你这满身伤痕也算是惩罚训诫了,朕若再行责罚,也未免太过不近人情。京渡驿之事,就由你去善后吧,若办得好,此事便翻篇揭过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
京兆府尹激动地热泪盈眶,又连连磕头道“微臣叩谢陛下隆恩,微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,一定将京渡驿之事办的漂漂亮亮!”
沈持见眼前这一切完全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所有猜想,不禁觉得可叹又可笑。
元正皇帝却没应答京兆府尹的话,转而对太子说道“慕儿。”
“儿臣在。”
太子拱手见礼,又往前跪行了两步。
元正皇帝眼皮也没抬一下,他若无其事的端起银耳汤又喝了一勺,冷声说道“京兆府尹就算有错,那也是朝廷命官,朕虽然许你协理朝政,但这也不是你该滥用私刑的理由。明白吗?”
太子的脸红过又白,他硬着头皮应道“儿臣明白了,此事是儿臣的疏忽,还望父皇宽恕。”
沈持能感觉到,太子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,就像是紧绷的离弦之箭。若是真有弓箭在手,太子肯定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当场射穿。
至于太子为何迁怒与自己,是何原因,沈持还是能猜出一二的。
依照太子一贯的性格,以及他长期以来对待自己的态度。左不过是他此刻跪在地上,而自己却坐在椅子上。他正俯首帖耳的被父皇训斥,而自己却在一旁悠闲的喝汤看戏。
太子沈慕不满自己的原因,从来不会是什么大事。大概讨厌一个人,就连看见他呼吸都是不悦的。毕竟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
元正皇帝也不想继续这样乏味的戏码,他随意的摆了摆手,说道“你们俩就先退下吧,朕和持儿还有话说。”
“是。儿臣告退。”
元正皇帝已明言至此,太子只得与京兆府尹一道,躬身倒退出去。
路过沈持身旁时,太子那双灼热如烙铁的双眼,似乎已越过空间距离,在沈持脸上喷出滋滋热气。
沈持对他视若无睹,将碗中的银耳汤两口喝完,对一旁的明德夸赞道“明德公公真不愧是父皇身边的老人,一碗普通的银耳汤,都做的这样好。”
明德能长期呆在元正皇帝身边,怎么也算个人精。银耳汤又不是自己熬的,他当然知道瑞王这只是在变相呛太子。
明德定然不想惹得太子不悦,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接,便笑着回道“此次西蜀进贡的通江银耳品质极佳,熬出的银耳滋润不腻,就连陛下也甚是喜欢。”
元正皇帝瞧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,回首对沈持说道“你若是喜欢,等会儿就带些回去,银耳滋阴润肺,多进些也好。”
沈持浅浅笑道“既是父皇喜爱之物,儿臣怎能夺人所好。”
元正皇帝没当回事,侧首便对明德吩咐道“你亲自去给瑞王拿些备好,等会儿方便他带走。”
“是,老奴这就去办。”
等到明德也被支走,宫殿里便只剩下元正皇帝和沈持二人。
元正皇帝叹了口气,对沈持说道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,是不是觉得父皇老了,人也愈发昏庸了?”
沈持连忙半跪在地上,拱手道“儿臣不敢,儿臣没有这样的想法。”
元正皇帝托着沈持的手肘轻轻一扶,让他起身坐回原位后,又接着说道“父皇知道你对此事的看法是什么,父皇也知按你的想法来做才是正道。可是,持儿……”
元正皇帝抬眼与沈持四目相对,说道“这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