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相逢勇者胜!弥射与步真那两个兔崽子,毛儿还没长齐呢,也敢捋可汗至虎须?让我率军出城迎战,定能将两小儿斩杀于阵前……哎呦!”
阿史那贺鲁一脚将他踹个趔趄,骂道:“打个屁!明知敌人早有准备、来势汹汹,还要与其死战,你是脑袋装满了牛粪吗?速速集结军队,咱们向南撤退,前往轮台,请唐军出兵平叛!”
嫩独绿憋着气,赶紧退出。
片刻之后,号角声响起,整个莫贺城陷入混乱。
军队很快集结,阿史那贺鲁跨上战马,大手一挥,就待撤出莫贺城前往轮台搬救兵。
有部下大惊,拦住他的战马问道:“咱们追随可汗撤走,可家眷怎办?”
阿史那贺鲁咬牙道:“家眷一个都不带!雪大难行,又是一路撤退,那些妇孺如何经受得住?怕不是都得冻死在路上!都留在莫贺城内,我就不信弥射与步真两人当真敢做出畜生不如之事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个屁!我的妻妾都留在此处,你还啰嗦个甚!”
众将不敢多言,只能临时于妻妾子女告别,迅速集结军队,打开南门,一溜烟向着轮台疾驰而去。
不久之后,弥射带着大军浩浩荡荡而来,攻破虚弱无力的城防,进占莫贺城。
果然如阿史那贺鲁所想,弥射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下令善待城中老弱妇孺,但却将所有人家洗劫一空。
阿史那贺鲁带着数千人马出了莫贺城一路南行,结果到了距离轮台百余里的地方,忽然被斜刺里杀出的阿史那步真吓了一跳,见对方严阵以待便知道自己中了埋伏,慌不择路之下也不敢去轮台,率军一路向南仓皇逃遁。
阿史那步真则在其后紧追不舍……
弓月城内,弥射、步真反叛的消息传来。
莫贺城失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,如今已经在弓月城哄传,舆论纷纷、人心慌乱。
庭州、西州是整个西域的核心,如今被反叛的弥射、步真攻占,意味着整个西域的稳定局势不复往日,加上大食人开拔而来的消息,自是人心惶惶。
城内的商贾都已经撤出城外,以便于局势倾覆之时,能够顺利出逃……
官廨之内,房俊、裴行俭、薛仁贵围坐一处,相互传看着来自于莫贺城的战报。
房俊将战报递给薛仁贵,问道:“阿史那贺鲁现在何处?”
裴行俭道:“已经到了于阗。”
房俊起身来到墙壁悬挂的舆图前,手指落在于阗的位置,而后向左移动,略过葱岭一带的走廊峡道,落在康居之上,而后折而向北,直至可散城。
忍不住笑起来:“数千兵马,辗转数千里,顶风冒雪一路艰辛,倒也苦了阿史那贺鲁。”
裴行俭也起身站在房俊身后,闻言笑道:“这是他自己选的,又能怪得谁来?不过弥射与步真这两人当真置之不管?哪怕暂时不必剿灭,也当予以震慑,万一野心勃勃、利令智昏,当真肆虐西域腹地,也是麻烦。”
“不必,那两人胆小如鼠、魄力不足,能够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,再借给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横行无忌。他们只是攻占莫贺城,占据突厥王庭,从此有了继承汉王之名分,如此而已。接下来必然是坐山观火,静待局势变化,若咱们在碎叶城战败,这两人会成为心腹大患,可若是咱们大胜,他们会马上夹着尾巴向北一路逃遁,藏在极北之地不敢露面。”
即便如此,裴行俭还是满含担忧:“这两人麾下精锐数万,一旦遁入北地,如虎入深山、鱼归大海,再想将其歼灭难如登天,说不定将来成为心腹大患。”
房俊不以为意:“极北之地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吗?当年匈奴为大汉所驱赶,便曾落足于北地,但没几年便忍受不住,不得不携家带口驱赶着牲畜一路向西方更为温暖的地方迁徙,若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