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,奈何跪的时间太长,人又踉跄了一步,好在身旁的青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。
而温册也担心他摔了,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,却无意中碰到了他的脉搏,一时间愣住了。
习武之人很熟悉脉搏的波动,他内力深厚,对这些细微的心脉跳动很敏感。
只见温册皱眉道:“催情蛊?郸越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齐方?谁给你下的催情蛊?”
任清冉眉头一蹙,将手抽回去,没作答。
谁不知道温册将温谨当亲儿子养,还有意让他做下一任掌门。若任清冉说出来,温册恐怕不信不说,还会怀疑他的用心;退一步讲,哪怕温册信了,这种挑拨离间之事,以他的品性也做不来。
任清冉没有一个让他说出来的理由,却有成千上万个借口让他说不出口。
温册道:“当初老夫看中你人品端正,有仁义又肯担当,明明只是文人,却有武人的风骨,谁知道你这性子现在却让老夫为难。”
任清冉深吸了口气,再抬头时,眼里无比清明,他勉强笑了笑,从袖中掏出一纸信封,双手递给温册,道:“温掌门,劳烦您把这个交给近……温姑娘,温掌门尽可放心,从此往后,晚辈再不会纠缠温姑娘。”
温册没接,又吹胡子瞪眼道:“既然你中了催情蛊,老夫难道还要将一切责任归咎于你?随将士征战这件事就此作罢,男人有三妻四妾也属常事,但我有个要求,近月只能为妻!”
任清冉鼻头一酸,被雨水浸湿的眼眶红了,如夜的眼眸里忽然生出一丝光彩,徒然间却又黯淡下去,“晚辈不敢自诩君子,但也明白一诺千金,穆姑娘和温姑娘不一样,她的路还长,可穆姑娘一生都毁在晚辈手中了。”
温册可能是没想到他会拒绝,怒火一时有点上头,但还是强行克制住了,“要近月为妾,相信你我都不会同意,老夫看你人不错,也免得那臭丫头恨我,所以可以退一步,让她们二人做平妻。现在不是你向那丫头提亲,是老夫代她向你求亲,你同不同意?”
末了他又极具威严地补充道:“想好再回答我。”
显然温册并没有想过,若温近月和穆里卡娜做平妻,任清冉日后要怎么面对她们,温近月又会不会介意卡娜,她们之间会不会出现矛盾等复杂问题。
水渍顺着眼角眉梢滑到脸颊,任清冉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被雨水模糊的绵延青山上。他沉默了片刻,忽而极轻地笑了一声,有些无可奈何,更多的是苦涩,“这样的话,那还是人吗?”
他整个人晃了一下,青年下意识想要扶他,却被一脸讨债相的少年抢先带了过去,少年还嘀咕道:“就知道你不靠谱。”
任清冉终究只是道:“对不起。”
风华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