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的尚书台政务积压如山,但陈祗几乎没时间管,全交由尚书和台阁官员打理。
昨日,他被刘禅临时加授行卫将军事,全权负责成都附近的战事汇总。
刘禅刚刚吃完早膳,就见陈祗匆匆走进内殿。
“陛下。”陈祗简单拜礼后,将手中的地图和竹册,呈了上去:
“这是赵领军的布防图。”
刘禅将地图展开,国难当头,君臣礼仪什么的就往后放放,他直接招手道:“卿近前来。”
陈祗亦步亦趋,走到龙案侧面,于蒲团入座,稍微理了理思路,开口说道:
“据报,魏军自岷水北上,我军则会在三处设防。”
“其一,糜照拒守金马河一线。”
“其二,诸葛瞻驻守武阳城。”
“其三,赵统驻扎在更靠近成都的府河要冲之处。”
刘禅看着标注清晰的地图,也是很容易就理解了。
武阳城位于岷水西岸,过了武阳后,有两条河流,便是金马河与府河。
这两条路都是进攻成都的必经之路。
故而这个部署虽然中规中矩,但还是比较合理的。
陈祗继续说道:“魏军若是求稳,须先攻克武阳,若他们绕城而过,则意味着放弃补给线。之后无论是走金马河还是府河,我军其他两路都可包抄。”
“甚好。”刘禅一拍大腿。
虽说魏军迫近成都着实吓了他一跳,但之前斥候探得魏军船只不多,估算顶多一万多人。
而他这边也是豁出去了,将成都留守军队榨了个干净,整整凑了一万六千多兵。
唔...只要不出意外,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吧。
...............
金马河,汉军大营。
临时搭建的马厩里,一排排马儿在悠闲地吃着草。
不时有骑士归营,马吏上前套圈,接那气喘吁吁的马儿去休息。
虎骑,这是大汉仅剩的一支成建制的骑兵。
虽然只有四五百骑,但已是弥足珍贵。
曾经东海糜氏,祖世货殖,僮客万人,赀产钜亿。
糜氏是刘备的天使投资人,故而糜氏的后人在益州过得依旧不差,即便发生了糜芳叛逃之事也是如此。
虎骑监糜照是糜竺的嫡孙,父亲糜威生前官至虎贲中郎将,糜照和父亲一样皆便弓马,善射御云。
这支骑兵与其说是大汉的,不如说是糜家军。
算上步卒和临时征召的僮仆军足足有三千多人,不算少了。
踏踏踏。
“吁~~~”
一名斥候归营,来到糜照面前,下马抱拳道:“家主,魏军已动身离开南安,乘船北上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糜照摆摆手,阔步走进营帐,随即召来众将商议。
部曲督李权开口道:“魏军远来,我军只须沿江设伏,以逸待劳,若不济,可唤赵、诸葛两位将军前来相助。”
“嗯....”糜照点了点头,但脸色却显得不太满意。
沉吟片刻,他说道:“如今魏军主力两路主力在剑阁,在江州....战事拖得越久就越对魏军不利,所以他们才兵行险着。”
“若我军墨守成规,与魏军这么耗下去,一旦有变,则万事皆休。”
“我糜氏世受皇恩,陛下既以我为将,我岂能畏首畏尾?”
“在我看来,魏军疲惫,大可在在岷水阻击,若胜,便是头功。”
糜照的姑祖母曾为先帝正妻,祖父糜竺又是元从老臣,他在如今的汉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。
当年糜芳的叛逃对他有影响吗?
不能说没有。
即使先主仁德,当今陛下亦宅心仁厚,但挡不住旁人